汉传佛教故事:海印三昧,山高谷深

幸赖善缘得闻法要,此千生万劫转凡成圣之时。尚复徘徊歧路,乍前乍却,则更历千生万劫,亦如是而止耳!况辗转沦陷,更有不可知者哉!——清·彭际清居士

释法进从小就居住在益州绵竹县的玉女寺,没有人知道他是何方人氏。他跟随辉禅师学习佛法,后来又在定法师那里受过十戒。法进性情恭谨、诚实、谦和,平日里只在玉女寺后面的竹林里坐禅,很少出门。在他入禅定的时候,经常有四只老虎在他的前后左右巡来巡去,给他护法。他告诫僧众们说:“你们不要向外宣传说我坐禅时有老虎护法,以免惊动众生!”

法进禅师修习水观,在坐禅的时候,想着自己的口水、鼻水、眼水以及身内种种水分,与大海的水相同。如此修习了许久,他便觉得整个法界都是汪洋大海,即佛家所说的海印三昧。有一次,他正在修习水观时,寺里的人从竹林砍柴归来,经过他的禅室,发现里面空无一人,只有一张绳床,上面全是清水。打柴的人顺手拾起两颗白石子,投入绳床的清水里面,便背着木柴走了。当天晚上,法进出了禅定,回到寺里,只觉得背脊疼痛难忍。他查问寺里的人,才明白是那个打柴的人把石子投入清水里所致。他吩咐小沙弥明天到竹林里去,如果看见清水,就把石子从里面捞出来。第二天,他又照旧坐禅,小沙弥来到后,发现绳床上布满了清水,里面果然有两颗白石子,于是就小心翼翼地将它们取出,法进的背脊便不痛了。

法进禅师天天修习水观,从没有离开过回应山。蜀王杨秀的妃子罹患心脏病,请来许多良医医治,都没有起色。有个叫文普善的道士,居住在绵州昌隆的白崖山,他能上刀梯下火海,法术超群。在鹄鸣山上也有两个道士,能呼风唤雨,役使鬼神。他们三人自告奋勇地来到蜀王府,为王妃治病。他们的道术,不是不神奇,可是对于王妃的病也是一筹莫展。

蜀王听到法进禅师道行高,就派一个叫张英的长史,带着几个士兵来拜见法进,请求他出山为王妃医病。法进说:“我在山上住了八十年,已经和海水融为一体了,我不能出山。”张英等人苦苦请求,法进不为所动,他坚决地说:“我死都要在这里,是不会去的,你们还是回去吧!”张英无可奈何,只得回去报知蜀王。蜀王又派了六位高官,牛车四辆,带领一百多个随员到玉女寺来迎请他。法进说:“蜀王虽然尊贵,但是命令只限于他的部下,不能命令我。”还是坚持不肯前去。蜀王听后,不禁勃然大怒,亲自率领人马冲上山来。蜀王来到回应山,见到佛像后怒气顿消,看到法进禅师,更是浑身发抖,遍体流津。蜀王只得恭敬如礼地说:“奉请禅师为我的妃子治病,求禅师慈悲,救苦救难啊!”法进说:“杀羊,取羊心来食,难道羊就不痛苦吗?一切众生都是佛子,何得偏心,只晓得宠爱你的妃嫔呢?”蜀王听了,心中极为惭愧。他曾经叫人杀了几只羊,把羊心煮给妃子吃,如今被法进禅师一语中破,只得向禅师忏悔。他跪请禅师出山,法进没有办法,只得答应他说:“大王的命令重于泰山,我不能不从,贫僧不忍骑牛乘马,你们先回吧,我随后便到。”蜀王不放心地说:“禅师!弟子可以跟随您一起走吗?”法进说:“出家人与在家人大不相同,你可以先走一步,我与你同时到达就是了。”蜀王只得辞别法进,率领随从先行下山,行了两天才返回王府。这时,法进禅师早就站在了王府的门前,等待众人。他随蜀王走进妃子的房间,妃子一看见他,便流出一身大汗,积年的顽疾忽然好了。蜀王非常感激,立刻供养绸绢五百匹,以及衲衣袈裟等物。法进让王妃洗过手,捧着绸绢袈裟等物跟他发愿,愿把这些供养回向法界众生。

法进禅师临行时,蜀王和妃子将他送出门外时,发现他脚面离地四五寸,浮在虚空之中
,转眼之间就飘然不见踪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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