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丈洪崖倚碧空，人世有路不能通。怎么办一点云无碍，舒卷纵横似疾风。——宋·兜率《悦之偈》
学僧德照身患沉痾，卧倒在床上，整日长吁短叹。
一天，洞山禅师前去看望他。
德照拉着洞山禅师的手，泪眼婆娑地说：“教师！求您发发慈悲救救弟子把！弟子诚心学道，莫非您狠心看着弟子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吗？”
洞山禅师道：“你是谁家的子弟？”
德照说道：“我是大阐提家的子弟。”
洞山禅师沉默不语，双眼逼视着德照。
德照显得十分着急，他急迫地说：“教师！四面全都是山，我该怎么是好呢？”
洞山禅师说：“我曾经也是从人家屋檐下走过来的。”
德照接着问：“假若如此，我和教师在屋檐下相遇，是相互逃避呢？仍是相向而行呢？”
洞山禅师大声地说：“不能相互逃避，应该直道而行！”
“不逃避，那教师要叫我到哪里去呢？”德照追问道。
洞山禅师指示他说：“五趣六道、十种法界，处处是路，何须担忧？假如你不放心，那你可以到开垦的田地里去种一种稻粮！”
德照听后，长叹一声说道：“教师！请您保重。”随后整个人像虚脱似的呆坐在那里，不久便圆寂了。
洞山禅师将禅杖在他前面摇了三下，喃喃地说道：“真惋惜！你尽管可以这样出去，却不能这样回来。”
学僧德照世缘将尽，依然记忆犹新寻觅存亡之外的出路，正如他所说的那样，四面高山迫临时，要怎么才好呢？洞山禅师指示他“到处是路”，终究哪一条是正途，得看他生前播下的是什么种子。“垦地种粮”，这才是修道者应该留意的课题。德照找到了出路，安心肠坐化而逝，但洞山禅师却说他可以那样出去，却不能那样回来，可见就算禅者，假如要能来去自如，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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