汉传释教故事:寒山拾得,隐介藏形

寒山问拾得:“人世有谤我、欺我、辱我、笑我、轻我、贱我、骗我,怎么处置?”拾得曰:“只需忍他、让他、避他、由他、耐他、不要理他,再过几年你且看他。”——《寒山拾得问对录》

唐太宗贞观十八年(公元644年),便是玄奘大师从印度回国,途中通过于阗的时分

,有三个佛菩萨来应化人世,一个是寒山子,一个是拾得,一个是丰干禅师,他们三人都隐居在露台山上的国清寺。

寒山子本来居住在寒岩,经常到国清寺去,国清寺里有个和尚叫拾得,与他是最要好的朋友。拾得在寺院的斋堂担任行堂,专门打理开饭、擦桌子和洗碗筷的作业,经常把僧众吃剩的粥、饭、菜滓,收入一个竹筒里,比及寒山子一来,便把竹筒交给他,让他扛回去。

寒山子终年穿戴一件破布衫,面庞枯槁瘦弱,头上戴着桦皮冠,脚下拖着一双大木屐。他的举动疯癫,行踪不定,经常在寺院的长廊里晃来晃去,不时地大叫:“快活呀!快活呀!”有时手指着虚空,呆头呆脑地乱骂。寺里的人有些厌烦他,有人乃至拿起手杖追打他,寒山子一边闪躲,一边拍手大笑。

有个闾丘胤的大官,奉了皇帝的御旨要去台州做刺史。临行时,遽然患了头风病,疼得呼天抢地,请了很多医师都无计可施。应当是他射中有救,有个叫丰干的云游和尚从国清寺来到他的府第,宣称自己长于治疗此种疾病。闾丘胤匆促请他治疗,只见丰干禅师拿起一杯清水,既不画符,也不念咒,仅仅含了一口清水,出乎意料地向闾丘胤迎头喷去,闾丘胤的头风病就好了。闾丘胤匆促伏地感谢说:“禅师,您真是露台山上的圣贤僧啊!”丰干说:“我这点身手算不得什么,有两位真实的大德,你却没有发现。”闾丘胤匆促问到:“请大师明示。”丰干说:“假设你看见了他,你又不知道,比及你知道了他,他就不见你了。可是你若是真实要见他的话,就不能以貌取人,正所谓:‘以貌取人,失之子羽。’我仍是告知你吧,寒山子便是文殊,拾得便是普贤,他们避难于国清寺,表面看起来却像个贫子。”丰干说完,便告别而去。闾丘胤也当即起程,没有几天光景便抵达台州。他就任后的第三日,就前往国清寺访问,向寺里的和尚问询说:“这儿是不是有个丰干禅师?寒山子和拾得在吗?”住持道翘说:“有的,有的,我带你去吧!”所以带着闾丘刺史走到丰干的禅院,宅院里空无一人,只见四周布满了山君的足迹。道翘说:“这个宅院的前面是藏经楼,晚上没人敢到这儿来,这儿常常有山君出没。”闾丘刺史问:“丰干禅师在这儿做些什么?”道翘说:“素日,丰干禅师白日仅仅舂谷子,煮粥供众;到了晚上,他整夜诵经或是歌唱。有一次,他骑着一只山君直入庙门,吓得寺里的人全都逃避起来。他骑在虎背上,怡然自得,一路行一路歌唱。”闾丘刺史听了,不住地允许叹气。二人通过厨房,碰到寒山子和拾得正在火炉边烧火。他们一边烧火一边放声大笑。闾丘刺史恭敬地走上前去,叩头礼拜,掌管大为惊讶,拉住闾丘刺史的袖子说:“大人啊!为什么要向疯子叩头呢?”话音刚落,寒山子便大声喝道:“丰干是弥陀,你不识,拜咱们做什么?”拾得笑着说:“丰干多嘴!丰干多嘴!”说时迟那时快,他们便一溜烟地跑到了寒岩,闾丘刺史在后面紧追不放。最终,发现他们居然钻进了石缝,转眼间,那道石缝合在了一同。从此,寒山子和拾得再也没有回到国清寺。

回过头来说丰干禅师,他长得胖胖的,有七尺多高,身上只穿戴一件布袍。头发不是用剃刀剃,而是直接用剪刀剪;额上的头发垂下来,与眼眉齐平,容颜显得非常乖僻。有人向他讨教佛法,他只说:“随时,随时。”一天,丰干禅师在赤城路旁边听到有个小孩在啼哭,他循着哭声去找,发现了一个大约三四岁的孩子。丰干禅师起先以为是牧牛人忘掉带走他,通过一番查询,才知道是个无家可归、来历不明的孤儿。丰干禅师把小孩带回国清寺,交给典座僧收养,取名“拾得。”过了几年,拾得逐渐长大,寺里有个和尚叫灵熠,恳求住持僧派拾得办理食堂的香灯。有一次,拾得的傻气发作了,登上高座,跟佛菩萨像对盘而食,嘴里还嚷着说:“你这个小果声闻,没出息!”他其时视若无人,还拿起筷子哈哈大笑,寺里的人看到他如此荒诞,就要将他赶开。灵熠又向住持僧讨个情面,改派他去厨房洗碗筷,故此他与寒山子便有了粥饭缘由。国清寺里有一间护伽蓝神庙,当人们入厨做工的时分,食物往往被乌鸦们啄走,还留下东一堆西一堆的鸟粪,弄得乌烟瘴气。拾得见了竖起眉头,拿起手杖,狠狠地打了神像几下,嘴里大声骂道:“你连食物都不能维护,还护什么法?”这一晚,全寺的和尚都梦见护伽蓝神向他们抱怨:“拾得打我!拾得打我!”到了第二天,咱们议论起来,才知道人人都做了相同的梦,全寺的和尚莫不惊讶,这才了解拾得不是一个俗人。

有一次,拾得去田庄牧牛,他骑上牛背悠闲地唱着歌,忽然发现寺里的人正在举办布萨礼,所以就把牛群赶到和尚集合的堂前。他靠着门边,拍掌大笑,嘴里嚷道:“做了和尚就应该仔细修行,那些死去的和尚,食了寺门的千家饭,反而不愿修行,悠悠忽忽地糟蹋日子,他们对不住寺门,也对不住施主。现在身后投胎做牛,还要为寺门服劳役,这不是现眼报吗?”首座和尚指着拾得骂道:“你这个疯子, 怎得大声喧闹,捣乱咱们的布萨礼呢?”拾得说:“那么,我不放牛了!这一群牛大多都是寺里的应赴僧。”他说完,连续叫出亡僧的法号,每叫出一个僧名,就有一头牛“哞”的一声答应下来。咱们非常震动,发心修行再也不敢松懈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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